“ 什么时候嫁人啊？我已经养不起你了。 ”父亲说这话的时候，我正蹲在桌子旁喝白粥，听到他这句话后，我瞪大了眼睛，十分不可置信。

我扬起灰扑扑的脸，看着父亲：“我才11岁啊！”

(资料图)

闻言，父亲瞪了我一眼，说在这个村子里童养媳到处都有。

我有些委屈，正想反驳的时候，一边的母亲猛地踹了我一脚，警告我别再多说话了，而坐在椅子上等喂饭的弟弟看到我这副样子，不由得大笑起来。

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，心里满是悲伤。

从懂事起，我就知道父母不喜欢我，尤其是父亲。

母亲偶尔还会给我点咸菜配饭吃，但只要有父亲在，我只能一个人蹲在桌旁吃白粥。

按父亲的话来说，有粥吃我就该知足了。

直到弟弟出生了，我才知道父亲如此厌恶我是有原因的，因为他不喜欢女孩。

“我早就说过了，这孩子不能生，这生下来就是麻烦事！”有一次父亲在房间里打骂母亲被我看到了，我才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不被喜爱的。

那时候母亲怀了我，由于她喜欢吃酸的，而村里又有“酸儿辣女”的言论，因此全家人都以为我会是男生。

结果一看到生下来的是女孩后，父亲大发雷霆，连夜想把我扔到深山里去。

后来还是母亲苦苦哀求，说以后生了男孩，长姐可以照顾他时，父亲才同意留下我。

所以弟弟出生之后，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。

那时候我也才七八岁，笨手笨脚的，常常被父母嫌弃辱骂，而弟弟见风使舵，他学会的第一句话，竟然是指着我骂：“晦气”！

闻言父母却喜笑颜开，直夸弟弟聪明，只有我拿着弟弟的奶瓶，傻傻地站在一边，成为他们夸奖弟弟的工具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，弟弟也养成了跋扈的性格，他喜欢和我抢一切东西，也喜欢跟着父母一起辱骂我。

他看到我被骂十分开心，因此，父母为了逗他开心，常常故意对我非打即骂。

这次也是一样，看着弟弟坐在椅子上大笑，父母也开心极了。

“ 可以把姐姐嫁了换两只鸡吗？我好想吃鸡肉。 ”弟弟笑完之后，一边奶声奶气地问父亲，一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
家里是靠种菜为生的，可周遭村镇田多，卖菜的人自然也多，我们家收入一般，也就够饱腹。

听了弟弟这句话，父亲有些为难，也有些愧疚，因为家里很难买得起一只鸡，上一次吃鸡，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，父亲咬牙买了一只，分成三次炖给弟弟喝。

“听说隔壁村那个傻子还没娶妻，他们家也算有点小钱，要不然......”母亲看着父亲，她话并没有说完，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
我连忙大喊：“不可以”！

但并没有人理我，父亲眼睛一亮，连忙说下午就去他们家里探探口风。

吃完饭之后，父亲便收拾收拾，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离开了。

直到傍晚太阳落了山，父亲才喜滋滋地回来了，我出去一看，看到了他的自行车后架上绑着两只鸡，一公一母，那时候我整颗心都凉了。

我知道父亲一直嫌弃我是个女孩，但我没想到，他居然会为了满足弟弟的口腹之欲，拿我去换了两只鸡。

“太好了！那家人说愿意，可以的话这两天就可以把她送过去了，等成年就拜堂！” 父亲高兴地对母亲说，然后又转头看向我：“丫头好福气啊，人家家里可有的是钱。”

据父亲所说，那家人很早就开始养猪羊鸡等牲畜了，由于卖的久，声誉都摆在那，所以每年的年销量都还不错。

唯一可惜的是，两夫妻只有那一个儿子，在14岁那年发了一场烧影响了脑子，医生说再也治不好了。

夫妻俩彻夜痛哭，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结局。

现在那个傻子已经20岁了，早到了结婚生孩子的时候，但由于脑子坏了，成天就傻笑着到处跑，所以也没人愿意做媒。

直到今天父亲上门，那家人原本都做好了父亲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，结果父亲却只要了两只鸡。

那家人也很疑惑，没想到两只鸡就能让他把女儿卖了，但还是喜滋滋地同意了。

第二天，我死活不愿意去那里，结果被父亲一巴掌扇歪了脑袋，他叉着腰对我说：“ 老子养你这么久，不就是为了拿你换利益的吗？ ”

“不过你也别开心太早，就算你过去那户人家了，也得记住我们的好，常常要带点好东西回来孝敬我们。”父亲说得理所当然，他根本不管我的死活。

就这样，我被扭送上车，根本没有反抗之力。

到了那里之后，那户人家对我很满意，说我虎头虎脑，到时候一定能生个可爱的胖小伙，而那个傻子也笑嘻嘻过来打量我，他一边笑着，一边口水都滴到了我身上。

我觉得很恶心，连忙想把他打走，结果却被父亲按住了，他谄媚地对那对夫妻笑道：“小孩子嘛，还叛逆地很，以后教育好了，也就认命了。”

那对夫妻显然也很认可父亲说的话，最后还送了一只羊给父亲带回去。

至于我就留在了这里，那天我大哭大喊，他们都不闻不问，只有那傻子在我身边不断喊着老婆。

后来我也想过逃跑，但每次被发现了之后，等待我的都是棍棒教育。

因为不是亲生的，他们打我根本不留情，常常把我打晕过去了才作罢。

我本就不是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人，被打多了也屈服了。

我在那里的生活和在家里没什么两样，也就是伙食好了点，但仍然不被允许上桌吃饭。

直到我16岁那年，按照村子里的习俗，是已经可以结婚的年纪了，所以我便被迫穿上了新娘子的服装，和傻子拜堂成亲了。

那天父母和弟弟受邀来吃席，临走时还妄想再带两只鸡回去，结果被我的婆婆打出门去。

“上次给了一只羊是给你点面子，别不识好歹！”婆婆手里拎着扫帚，对我父母一家破口大骂，而我则站在她伸手一言不发。

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心情到底是难过还是开心，总之，看到父亲遭罪，我还是挺兴奋的。

后来父母再也没来了，而我也安安稳稳在这住下了，只要我不闹腾，公婆对我也不会太苛刻。

婚后不久，我怀胎了。庆幸的是，第一胎就是儿子，这让我的生活瞬间好了不少，公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，我都可以上桌吃饭了。

就这样，我一直在婆家住着，慢慢地，我学会了算账，也学会了饲养牲畜。

除了常常有人笑话我嫁了个傻子以外，我的生活还算过得去，至少比以前和父母住一起时来得轻松。